《向上的力量·未来十年》盛典在京举行 唐季礼谈中国电影如何走出去

以下附唐季礼先生此次演讲:

大家好,我是唐季礼,我是一个电影人,今天我想分享给大家的是中国电影走出去的故事。我从小很喜欢看电影,我第一个偶像就是全世界人都熟悉的工夫明星李小龙,我第一次在香港电影院看他的电影,我高兴到全部人跳起来拍手,我发现不是我一个人跳起来拍手,是全场的观众都跳起来拍手。从此以后我就学习中国武术,12岁开始就练综合格斗,打擂台。后来我父亲送我去加拿大留学。

1979年我从加拿大回来,暑假的时候去邵氏片厂看人家拍电影,一看就入迷了,然后我决定入行,本想当演员,可是我19岁的时候长得很年青,当时的英雄都是周润发、狄龙这样的演员来演,都是很高大威猛的,我的个子比较小,可是身体非常好,所以我就做很多人的替身,包含周润发、狄龙、张曼玉、钟楚红、吕良伟等等,还有很多动作演员。可能大家不必定信赖,我以前真的很能打。

在这个过程中,我断手断脚,肋骨也断了,裂了锁骨还不敢回家,我住在我哥哥家,那时候我妈妈看到我,以为我跟别人打斗了,我只有告诉她我是拍戏受伤了。妈妈说你喜欢这个行业,干吗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答应我能不能不做?所以我就开始转做制片、摄影、编剧、武术指导,再做导演。我第一部导演的电影,是我的家人给的400万,朋友筹的400万,那部戏拍完,票房不是很好。

在我很失落的时候,香港最大的电影公司老板何冠昌先生找人找到我,请我到嘉禾电影公司,给了我一个剧本,叫《警察故事3——超级警察》,希望我做导演。他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不敢答应他,我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警察故事1》、《警察故事2》都拿到了很多的大奖,拿到最佳电影、最佳动作指导,也是成龙的经典之作,让我这样一个新导演来执导,我有点不敢答应。结果当天下午我回去,跑到音像店把所有成龙的电影买过来从新看一遍,我把他所有的片看完以后,我在想,《警察故事1》、《警察故事2》是无法超越的,在香港拍戏不像现在有影棚。在香港这样一个弹丸之地,不能封场、不能封路、不能开枪,我们也只有几百万人口的市场,可是我们要生存,我们要竞争,必须要到海外市场,更重要的是东南亚市场。所以我提议能不能更加国际化,我就把《超级警察》的故事改成在金三角,在马来西亚去拍,因为泰国和马来西亚能够提供坦克等道具,还能够给我们拍戏开真枪,我认为这一部有可能冲破以往在香港取景的局限。

这部电影我引进了杨紫琼,让当时最能打的女演员和最能打的男演员进行合作,因为她和成龙两个人合作,这部戏在东南亚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破了马来西亚、台湾的票房纪录,成龙大哥也第一次拿到台湾金马奖的影帝。

拍完了这部戏之后,美国一个发行商来找我,他说我很喜欢你的《超级警察》,我很喜欢杨紫琼,我也是成龙的粉丝,可是你们的电影是讲中文的,我们美国的发行院线不习惯发中文电影,因为看到演员的表情,看不到字幕,看了字幕,知道讲的什么故事,但是看不到表情,他说你能不能写一个和我们美国人有关的电影,是讲英语的?当时我很担心美国市场很难打,我们的投入也很少。后来我用了600万美元拍了《红番区》。因为我在加拿大留学过,我就写成龙作为一个香港人,放假去加拿大看他的家里人,最后见到中国人讲中文,见到外国人就讲英文。我们那部戏在写剧本的时候,也要想好讲的中文是能够翻译粤语的,假如只讲英文,翻译不了的也不行。所以我就把很多动作场面,除了成龙最拿手的工夫,再加上飞车、直升飞机,加上很多西方人喜欢的动作场面,又打又笑,这是美国电影里没有的,成龙大哥在又打又笑的戏里面表现是全世界最好的。还有我们在宣传的时候,有一句Slogan,叫做“I do my own stunt”,只有成龙能够不用替身,自己做自己的工作,而这个所有好莱坞演员都没有做到。

然后我们做到了人所不能。我记得我爸爸跟我说过,男人要勇敢挑战力所不能及的事,当你挑战力所不能及的事,你就会失败,遇到失败,你就会学习,下次不会再失败。《红番区》终于成功了,在引进内地市场后,10天到达9700万票房,也是成为第一部打进好莱坞2000多家主流院线发行的华语电影。

我当时留意到,香港的票房纪录才5000万左右,《警察故事4》的票房到达5700万,可是内地就有接近1个亿的票房,我说中国电影的将来在内地市场,所以向嘉禾请假,去美国学习他们的影视制造、融资、后期、电影特效。我不希望中国电影只靠工夫、靠打赢人家,而永远拍不了《星球大战》、《外星人》,仅仅因为我们没有科技。

在好莱坞待的这5年时间,我拍完了一些电影,福克斯找我拍美剧,因为他们认为又打又笑的美剧是没有的。我记得1973年的时候我看过李小龙的一个采访,他说在当时中国人不能演美剧的男一号,所以找一个白人演一个中国人。我记住了这个事情,所以当时我说,假如你要我拍的话,我要那个男主角是中国人。后来我找了洪金宝担负这部《过江龙》的男主角,他在剧中演一个胖胖的角色,本来女主角是一个白人,后来我请了一个在美国长大的华人来客串。因为我很用心地拍,大家很喜欢她,她从配角变成了主角。所以我那部电影是美剧初次起用中国人做总导演、总监制,男女主角都是中国人的美剧,在剧中,我让洪金宝和胡凯莉都要保持一点,假如有辱华人的题材和内容,我们要拒绝拍摄。这也成为中国导演、演员在好莱坞第一次定下了这个条款。《过江龙》也成为了第一部由中国人主演,持续拿了两年收视冠军的美剧,当时是200万美元一集。

后来我回国拍摄电视剧,我拍了《壮志大志》、《男才女貌》。《壮志大志》一共20集,从写剧本到拍摄、后期制造出来,只用了108天。《男才女貌》可能也有很多朋友看过。之后再到我现在拍的《精忠岳飞》、电影《神话》、电视剧《神话》、《十二生肖》、《工夫瑜伽》。

我今年入行40周年,跟成龙大哥也已合作30年。我一直都在学习我的偶像,也是我的老板,那就是邵逸夫先生。邵逸夫先生把邵氏和无线电视推到全世界,香港所有的大明星都离不开他的栽培。他60岁才建立邵氏,我去年拍了一部电影叫《急前锋》,这是我和成龙合作30年的见证,我们俩一起秉持了自己的特点,就是保持拍出经典的原则,我们希望自己的原创动作电影能打破语言的障碍,实现国际化,希望能够用很简单的方式塑造中国人的英雄,打造经典影片。我会继续努力,无论遇到任何艰苦,我都不会放弃。按照我的偶像的过程,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将来10年我会努力为中国电影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会继续努力地拍戏,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