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角逐——评电视剧《新世界》

看《新世界》，开始的冲动依然因为孙红雷，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我们曾经在很多表现1949年迎来解放的文艺作品中有一句话叫做：砸烂旧世界，解放全中国。1949年，是新旧世界的分水岭，电视剧《新世界》以相当的篇幅讲述的是迎来新世界前的北平，发生在北平解放之前的22天内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国共双方高层领导的运筹帷幄，没有正面写北平解放，连傅作义这个北温和平解放的大功臣丝毫没有着墨，而是虚构了一群代表了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小人物，艺术还原了这些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各色人物在北平解放前夜表现出来的不齐心态、念头，以及怀揣的各种心思。

孙红雷扮演的金海，是拜把子三兄弟中的老大，监狱长，绝对的硬汉，孙红雷塑造人物转了一圈再回到他最得心应手的硬汉角色上，变了，不是早前靠外表的凶、冷撑起来的硬，而是镇静、沉着、局气、笃定以及能屈能伸撑起来的硬汉形象。这个硬汉不失内心的柔嫩和仁慈，四周一帮甭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一个他不照顾的。到40集写稿之时，我也不知道、准确说，孙红雷毫无脸谱化的表演，无法让我猜想他这个人物的走向和结局，我甚至猜过他是我党情报人员，但颠覆了。这也是牵着观众要看下去的原因，是该剧最大的一个悬念。而三兄弟中，二哥铁林一看就是国民党的固执派，国民党里的官迷，靠厚脸皮混了个小组长，明知共产党解放军已攻下天津，仍幻想着日后能依附国民党，即便卑躬屈膝求得高官厚禄也宁愿。三哥徐天一个小警察，虽然有时挺豪横，但视生命最为名贵，不找到杀害贾小朵的凶手绝不罢休。除了小朵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原因，因凶手小红袄是连环杀手，徐天定要除掉这个恶魔。寻找小红袄是该剧贯串始终的第二大悬念。当徐天遇到共产党田丹时，他视生命为至高无上的价值观，一下就接收了田丹代表的共产党为人民大众的思想，他毫不掩盖地喊出：田丹替咱北平人跟国民党讲理来了。他明白共产党尽所有力量和聪明是为了实现和平解放北平老百姓免遭涂炭。所以他帮助田丹越狱合情合理，徐天这一小人物在剧中成为北平城老百姓渴望新世界的象征。唯有大哥金海，始终是个谜，这是主创在铺陈故事、人物设置上的良苦用意，金海的人设，让故事变得扑朔迷离，人物的走向始终牵着观众。

2019年中国主流大片电影的突出特点就是以小人物的视角反应大时代的变迁，其实，电视剧未尝不是。《新世界》写了北温和平解放前夜，无论是老百姓，还是监狱长、国民党小官、小警察等各色人物的不安、惊骇和心思、念头，能够说是一幅北平黎明前的百态图景。该剧金海、铁林、徐天三兄弟人物关系，摆脱以往多为一个家庭的亲兄弟血缘关系，编剧徐冰为了人物之间的勾连建立一个合理或有可能的叙事结构，设置了三个拜把子兄弟，既有亲情友情的纠结与撕扯，又能够合理跳出纯粹亲情来展现理和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