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革命与抒情

受难者的坟前没有花环。电影结尾，观众先是看到被误看成我方间谍的敌人跪在地上，等待枪决，因此会心一笑。然而，镜头随即就切换到他的身边，那里站着我们的英雄老张，一声枪响，与敌人倒在了同一片土地上。有人说，这难道不是对英雄的玷污？然而，这恰是白区革命工作的现实。没有抒情，却有荒诞。能够带上敌人一起死去，从而让战友继续埋伏下去，这反而是一种更大的胜利。

电影在一些细节上，并不十分尖利地挑战了观众对更幻想的英雄形象的预期。好比老张看到儿子跳车被捕，以及和敌人金志德一起受刑，楚良关怀则乱险些暴露了小兰的身份，以及脱口而出称老张为叛徒等等。但这并没有伤害革命者的形象，反而在激烈的作战间隙，隐约地泄漏出，在英雄浑举背后，其实有着无奈的现实，深沉的情感，越是压抑自己，就越是牵动着观众的心，不自觉地与之一起震颤。在如此紧张刺激的谍战世界中，张艺谋深层次的诉求，仍然是探寻观众更稳定的情感结构，唤起记忆深处的共鸣。